第4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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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0 章
“……電話，我電話！”
“誰打的？”他面露不悅，準備掐掉擾人好事的來電，看到手機屏幕上的“總裁”兩個字，瞬間熄了火。
何翩翩接通電話。
兩分鐘後掛斷，指指手機，咬嘴唇捂著臉：“你媽媽。”
鄭一宏笑著說：“晚上喝茶影響睡眠，花果茶沒問題，我就替你做主點了。”
“嗯花果茶挺好。”何翩翩乖巧地點頭道謝。
“聽電話裏的聲音，你們……剛才是在一起的吧？”鄭一宏問。
何翩翩支支吾吾地回：“我們剛準備吃夜宵。”
“哦是嗎？”鄭一宏看了看手表，“不到十點鐘，阿嬤給你送完奶剛回家呢。”
何翩翩擡頭：“阿嬤是？”
鄭一宏笑瞇了眼，“阿嬤是家裏請的保姆，已經跟了我十幾年了，你可能不認識她，不過你喝的奶一直都是她做的呢。”
……不是智洋是他媽媽吩咐家裏的保姆做的？
突然有點受寵若驚。
何翩翩斟酌了一下，不問清楚心裏不舒服，就直說：“總裁之前不是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，怎麽突然又……”
鄭一宏搖頭笑看著她：“一點也不突然。”這件事她已經考慮很久了，鄭一宏用拉家常的語氣說：“我一開始以為你們只是小打小鬧，真沒想到，這一鬧就是兩年，可見洋洋他對你……是認真的。”
“您真的不反對我們在一起？”何翩翩不敢相信。
雖然這兩年她們在工作上相處融洽，總裁也從來沒提過她和智洋的事。
她補腦的一萬種平民女孩嫁入豪門的悲壯道路，一哭二鬧三上吊堪比中戲畢業，最後都沒有用，反而還被羞辱一番。
她憑自己的本事坐到今天這個位置，在沒有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之前不可能一廂情願飛蛾撲火。她還是缺少勇氣不顧一切。
但是後來，他給了她答案，她就已經暗下決心，一定要努力讓總裁改變對她的看法。
她真的做到了麽……
看何翩翩嘴角的笑，鄭一宏好奇地問：“想到什麽了？”
“我想到，現實有時候似乎也沒想象中的殘酷。”
“那是因為你做到了常人所不能做的。”
何翩翩端起花果茶抿了一小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，“總裁的意思我，我沒太聽明白。”
“你們的事情，洋洋雖然不願在我面前多說，不過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。”鄭一宏湊近問：“當初那麽好的機會，為什麽聽了我的話就選擇放手呢？”
何翩翩被茶水嗆了一口。
鄭一宏走到何翩翩身邊拍拍她後背，抱歉道：“對不起，是我太直接了麽？”
“沒、沒有。”
“我知道你們鬧過幾天矛盾，你也跟洋洋提出過分手，但是這兩年在宏洋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，多少人想從我手裏把你挖走，對方開出的條件可比A基金項目經理高多了。”鄭一宏在何翩翩旁邊的位置坐下。
何翩翩看著鄭一宏。
她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一切，相比之下，她所看到的都只是些皮毛。看破不說破，給足了她面子。其實總裁什麽都知道。
要學做事，先學做人，情商不高歲數湊，還真有一定的道理。
職場上游刃有餘，生活在未必能做到面面俱到。
其實智洋也愛她的，她可以感受得到。但他們偏生嘴硬、要強，賭氣地跟對方保持距離，兩年來飽受相思之苦。
“總裁……”何翩翩盯著茶碗裏的浮葉。面對講話開門見山的人，她不實話實說顯得也太矯情了，輕聲開口：“當初放手，不是因為用情不深，是因為……”
“因為什麽？”這也是鄭一宏想知道的。
在面對智洋媽媽的時候，何翩翩多少還是有點緊張。
畢竟這不是談生意，“因為我明白了一件事。真正的愛不是強行擁有，那樣頂多算是有情，真正的愛，是從永別開始。我愛他，我想我可以為了他忍受分別。”
“這是你花了兩年時間領悟到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？”
“是電視劇裏的一句臺詞。”
鄭一宏失笑，“哦呵呵呵，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含糊。”說著握住何翩翩的手，“這次數據庫被人下套，多虧了你。洋洋和我商量過了，就在今年的年會上，他想當眾向你求婚。”
何翩翩受到驚嚇，差點打翻茶碗。
“當心當心。怎麽這麽驚訝？洋洋沒有告訴你？”
鄭一宏回憶著當初，她把A基金劃到何翩翩名下的時候，簽訂的另一份協議內容是，如果翩翩沒有和洋洋結婚，五年後基金股份將歸還到洋洋名下，如果他們結婚了，就算她送她的禮物。
前幾天，洋洋知道這件事情以後，突然對她說，想結婚了。
孩子長大了，胳膊肘拐向媳婦兒，這是所有為人母都無法避免的殘酷現實呀。
何翩翩忍住內心狂喜。很沒出息地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。
不是夢。
“沒……他還沒告訴我。”何翩翩一下子沒了女強人的氣場，整個一乖巧小媳婦兒樣。
“當初我說的那些話，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我能理解。”何翩翩點著頭，其實，她解決分手，介意的並不是總裁說的那些話，她在意的是智洋的感受。
她不願意破壞他們母子的關系。
智洋的父親去世很早，他的母親鄭一宏當年因為出身的關系，一直沒有得到家族認可，一開始接管企業，也是因為智洋的爺爺看重她的能力，勉為其難把宏洋交給她來管理。智洋的父親雖然為他們娘兩留下了一份家業，但在當時，這幾乎可以說是爛攤子。
是鄭一宏一手將宏洋帶上正軌。
這位年輕守寡的職業女性，辛苦了小半輩子，如果最後因為她和唯一的兒子反目……
加上智洋當時並不是非卿不娶的態度，她才決定斬斷情根。
只是沒想到，感情是這樣難以收拾，並不能隨心所欲收放自如，她想放棄，卻放棄得很躊躇矯情，根本就斷不了情根。
鄭一宏沒再說什麽，滿臉都是滿意的笑容。
這個女孩，她再三試探過。正如洋洋對她的評價，她就是個從火星上來的、面對金錢利益不為所動的小怪物。
如今洋洋已經能夠獨當一面，相信他也能處理好感情的事情。
何翩翩望著突然不再幹涉她和智洋感情的鄭一宏，突然感動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去年我生病住院的時候，是你熬夜守著我，躺在醫院病床上，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，突然覺得一切都不是問題，你願意為洋洋放棄自己的未來，我為什麽不能成全你們呢？”
離開茶餐廳。
“這老天顯靈了吧？小嬌妻，你熬出頭了啊！”徐也在電話裏興高采烈，“那接下來你要做什麽？假裝不知道，然後在年會上答應強總的求婚，戴上閃耀著戀愛酸臭味的大鉆戒！接著辭職回家當闊太太享清福……”
“宏洋洩露客戶資料的事情還沒解決，我沒有心情談婚事，還有，求婚和結婚是兩個不同的儀式。我們先討論劉總盜取數據證據的事情。”何翩翩無情地打斷了徐也完美的劇本。
徐也沒勁道：“哎我說小嬌妻，怎麽這麽沒情調啊？你是不是女人我問你？”
“應該是。”
電話裏傳來男人的聲音，徐也嚇了一大跳，“誰……誰呀？”
“強智洋。”
“哎喲，強總呀，那……那啥，那我就不打擾了，您忙著，拜拜！”
嘟嘟嘟嘟嘟……
何翩翩指指手機，“為什麽掛了？”
“現在我們應該討論的，是另一個問題。”
“什麽？”
智洋低頭，唇瓣壓在何翩翩耳垂上說著悄悄話。
何翩翩一聽臉就紅了。
她是不是女人還需要驗證嗎！？？
宏洋集團
總裁辦
高大挺拔的男人西裝筆挺，正對著手機說話。
門口的特助沒有得到允許不敢進門。
鄭曉恒暗暗打量一眼今天過來的幾位魷魚老總，連笑都懶得扯一個。
這幫孫子，虧了強總給他們留面子，背地裏跟著起哄說宏洋快不行了，找了獵頭公司包裝自己準備跳槽。
垃圾！
“那個……鄭特助，我下午還有重要的事情，能否行個方便，進去知會強總一聲？”
鄭曉恒公事公辦的語氣：“對不起，強總在跟重要客戶談話，不便打擾。”
辦公室裏
“求人辦事我應該登門拜訪的，不過由於近期棘手的事情有點多，就在電話裏說了，吳總不會介意吧？好的，那我重申一遍，宏洋部分股東撤股的原因是，我決定把宏洋往慈善方面發展，吳總知道，如果宏洋半數產品用於做慈善，股東們的收益肯定有所降低，宏洋允許那部分股東撤股，實際上已經很人性化。”
何翩翩剛跟智洋通過電話，從嬅美國際辦公大樓走出來。
迎面走來一個男人。
“翩翩，好久不見。”對方顯然是早就看到她了，在這等著。
“梁偉？”何翩翩略微吃驚，他來嬅美做什麽？
梁偉盯著何翩翩，“好巧，翩翩，最近氣色不錯，要坐下來喝一杯麽？”
“阿偉~”甜膩的女聲打斷了兩人。
何翩翩楞了一下。
劉嘉琦什麽時候跟她這位前夫這麽熟了？
“開完會也不等人家，要去哪？中午一塊兒吃飯嘛？”劉嘉琦粘著梁偉說了一大堆，才發現梁偉的目光一直在另一個女人身上，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，變臉比翻書還快，“怎麽又是你？”
這畫面似曾相識。
何翩翩想起兩年前，劉嘉琦也是這樣跑到智洋跟前，然後智洋拉著她的手向她介紹她是他的女朋友，把校花氣得變成個變色龍。
真是山水輪流轉，這回輪到劉嘉琦揚眉吐氣了。
何翩翩不想看他們秀恩愛。當她看到劉嘉琦的時候，一切似乎都有了頭緒。禮貌性地笑了一下，“新交的女朋友不錯，我未婚夫還在車上等我，先走一步。”
“等等！”梁偉甩開劉嘉琦，快步追上去，“翩翩，你剛才說什麽，未婚夫？”
何翩翩轉身，面帶微笑，“如果梁總真要談，不如，來說說她吧。”視線轉向劉嘉琦，意有所指。
劉嘉琦撅著嘴一臉委屈，馬上就要哭了的樣子。
梁偉表情一松：“哦，她呀，你們認識？”
“在見到她之前，我怎麽也沒想到你為什麽會來嬅美，見到她之後，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。”
梁偉好不容易松懈的表情又是一僵，有所察覺，“你想說什麽。”
“棋逢對手，拭目以待。”
“什麽意思。”
何翩翩保持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虛偽微笑：“什麽意思，梁總心裏有數。”
“翩翩！”梁偉急著解釋，“宏洋數據庫洩密的事情不是我叫人做的，你應該相信我！”
“不是你做的。”何翩翩仰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，“可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。阿偉，我曾經把你當成最親的人，伯母有恩於我，我不惜用婚姻來報答，而你呢？我愛他，你恨不得將他踩死。這兩年無論宏洋投資什麽項目，你總是要橫著插上一手，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如今居心叵測麽？沒有道破，做人留一線，所以你把我當傻子？”
梁偉默認了這些事，“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，翩翩，你不要插手。”
何翩翩沈默了幾秒，“他是我未婚夫，我一定會插手到底。”走出幾步，停下來問：“那份你簽過字的財產分割協議還在我抽屜，如果我這個時候簽字交給律師要求處理，不知道還有沒有效。”
梁偉已經猜到何翩翩要做什麽，仍然不死心，想做最後的嘗試。
“當然。協議沒有明確必須簽訂的有效期限，所以在我們解除婚姻關系之前，湘湖地產所有投資的項目收益都有你的一半。”
“那如果我抽走一半的資金，你是不是就沒錢投給她們公司了？”何翩翩瞥一眼哭喪著臉的劉嘉琦，一臉認真，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梁偉無言以對。深吸一口氣，看著這個在水深火熱之中仍保持著清澈眼睛的姑娘，難掩失望：“翩翩你……你要為了那個男的讓我的公司陷入危機？”
“我不會白拿你的錢。劉中瑞背叛宏洋，這樣的人應該受到懲罰，等他自首還宏洋一個清白，你的錢我一分不少歸還。”
“你變了。”
“是你欺人太甚。”
“不過是個毛頭小子。”
“他比你純粹。”
“他會辜負你，翩翩，你一定會後悔的！”梁偉放狠話說，“我走過的路比他過過的橋都多，像他這個年紀，根本不懂什麽是愛。只有我，只有我能給你安定的生活！”
“梁偉！”何翩翩還沒來得及開口，那邊的劉嘉琦已經破口大罵：“你這個負心漢！你忘了當初是怎麽對我爸說的麽？你說只要搞垮了宏洋，湘湖地產半壁江山都是我爸爸的！現在你居然為了這個女人！又是這個女人……你們都為了她欺負我，憑什麽！”
梁偉一下子慌了，咬牙低吼一聲叱喝：“閉嘴，你在胡說什麽！”
“我胡說？你要不要臉啊？在這個女人出現之前，你對我說喜歡我的率真你愛我！還說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宏洋，只要宏洋垮掉，最大受益的就會是你的博雅科技！”劉嘉琦受不了這種委屈，罵完還不解氣，脫下高跟鞋朝梁偉扔過去，也不在意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，邊哭邊罵：“不就是一個狗屁經理麽？我不當了！梁偉你這個渣男！負心漢！”
原來博雅科技幕後老板是梁偉。
望著穿著一只鞋上車的劉嘉琦，何翩翩突然有點蕭然起敬。
她也想這麽罵他一頓。
“你還有什麽要說的？”何翩翩其實不想落井下石，她只想離這個陰暗的男人遠一點。
梁偉面帶懊惱，沒想到會栽在一個沒腦子的女人身上。看著面前的女人。名利於她而言不過雲煙。他還記得她年少時的願望。
有一個小房子，和喜歡的人住在一起，等他下班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談笑，她的願望簡單得讓人想笑她。
但是現在，他發覺自己才是那個可笑的人。
世界很大很精彩，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路邊誘人的風景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個點上。他們都是偏離軌道的失足人，被陰謀的大染缸弄得一身臟，忘了理想，不再純粹。
包括對待感情。
“我也曾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，只可惜我沒有好好珍惜。”梁偉擡手想碰何翩翩的臉，被她避開，他失笑，“就算你拿走我一半的財產，我也不會怪你，那是一塊試金石，你過關了，我也失去了你。”
“疑心太重，有時候並不是好事。”
“我對你，的確不純粹，我在女人身上上過一次當，我不再相信任何人，特別是看似天真無邪的女人，我只是……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和她一樣，我害怕你知道嗎？怕被再一次玩弄感情，是我的猶豫讓你離我越來越遠……但是我愛你是真的。”
“很難想象，一邊說著愛我一邊跟別的女人上床，是一種什麽樣的愛？”
梁偉避重就輕：“宏洋客戶資料和數據被覆刻的事情，我是不會插手的，人情歸人情，生意歸生意。”
“很好，那我們法庭上見。”
“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小子和我反目，值得麽？”梁偉第一次沖何翩翩大吼。
何翩翩看著面前的男人，終於不再是那副愧疚的虛偽樣子，她反倒松了一口氣。
“值得。”她回答。
留仙新居
“真的是梁偉在背後搞鬼？”徐也嘖嘖到，“我就說嘛，博雅科技的老總怎麽會是我前男友那個慫比，搞半天是梁偉背後操刀，前任真的都是奇葩！”
何翩翩盯著盤子裏的牛扒發呆，徐也推了推她，“餵，幹嘛呢？”
何翩翩放下刀叉，苦惱地望著徐也，“怎麽辦，沒有證據。”
徐也一頭霧水：“什麽跟什麽呢？你最近怎麽神神叨叨的，該不會是婚前焦慮癥吧你？”
何翩翩自動過濾掉徐也的話，認真思索分析著：“雖然已經知道洩露客戶資料的是A基金的前老總，可是我沒有證據呀，智洋最近為這事犯愁，我想幫他。”
“你幫的已經夠多了。”徐也翻了個白眼，真是個護犢子的小嬌妻，“生意場上本來就是這樣，今天你整我，明天我紮你，指不定強總已經設下個更毒的圈套整回去了呢，你瞎擔心個什麽呀！”
何翩翩一臉不信，洋洋那麽純真，怎麽可能毒？
宏洋集團
總裁辦
CEO辦公室
前來遞交辭呈的項目部總監一臉心虛。
擦著額頭上的汗。
他面前這位年輕的大老板好的時候能跟人稱兄道弟，發起脾氣來真的是令人窒息。他只是來談話的，正好碰到其他部門同事挨罵。
以退為進這招在職場屢試不爽。
現在只管等著大老板挽留他。
“你的履歷很漂亮，不過說真的，你觀念陳舊，不適合這個職位。”沈默了五分鐘，大老板終於發話，擡頭無情地下結論：“你可以去人事部辦手續了。”
鄭曉恒一臉同情地看著灰溜溜走掉的失手男人，走進辦公室。
“BOSS，新來的項目部總監到了。”
“請他進來。”
“強總。”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進辦公室。
智洋靠在真皮沙發上，年紀輕輕的他身上有一種成功人士的範兒，可以靠臉吃飯的這副皮囊掩蓋不住他天生商人的靈魂。
他真的很會做生意。
智洋似笑非笑地看著來人，開門見山，“見面禮呢？”
男人笑著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U盤，“都在這裏。”
插上U盤，點開。
屏幕跳出一段劉嘉琦控訴梁偉劣跡斑斑的錄像。
智洋起身給了男人一個擁抱，“奈斯。不愧是從HEC鍍金歸來的人。”
“哈哈，彼此彼此。”
“打算怎麽處理？”
“狗咬狗一嘴毛，隔岸觀火豈不是很好？”
“不。”智洋搖頭表示：“這個男人想動我的人，這樣對他，還不夠，老同學，你知道我的脾氣。”
“知道，有仇必報。你的人？女人？”
智洋指指辦公桌上擺著的合照，“女上司，家裏的。”
電影裏有句臺詞，戀愛是弱者對強者的投資，結婚是強者對弱者的占有。想要深藏不露，就得吃下藏都藏不住的苦頭。
在過去的二十七年裏，何翩翩吃盡了苦頭。
從跋山涉水的山區到繁華的大都市，她孤身一人，為自己的理想奮鬥著、償還著雪中送炭的恩情。她以為自己失去了戀愛的權利，以為黑夜中的噩夢永遠不會散去。
直到遇到了他。
躺在男人結實的臂彎中，她才明白，不是這世界沒有安全的角落，是還沒愛過。
愛上一個人，和他在一起，不用說話，緊緊只是待在一起，就覺得擁有了全世界。他的一個微笑、一個擁抱，可以驅散所有的煩惱。
“怎麽還不睡？”身邊人發現她的小動作，修長手指輕撫著她紅潤的臉蛋，“想再來一次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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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電話，我電話！”
“誰打的？”他面露不悅，準備掐掉擾人好事的來電，看到手機屏幕上的“總裁”兩個字，瞬間熄了火。
何翩翩接通電話。
兩分鐘後掛斷，指指手機，咬嘴唇捂著臉：“你媽媽。”
鄭一宏笑著說：“晚上喝茶影響睡眠，花果茶沒問題，我就替你做主點了。”
“嗯花果茶挺好。”何翩翩乖巧地點頭道謝。
“聽電話裏的聲音，你們……剛才是在一起的吧？”鄭一宏問。
何翩翩支支吾吾地回：“我們剛準備吃夜宵。”
“哦是嗎？”鄭一宏看了看手表，“不到十點鐘，阿嬤給你送完奶剛回家呢。”
何翩翩擡頭：“阿嬤是？”
鄭一宏笑瞇了眼，“阿嬤是家裏請的保姆，已經跟了我十幾年了，你可能不認識她，不過你喝的奶一直都是她做的呢。”
……不是智洋是他媽媽吩咐家裏的保姆做的？
突然有點受寵若驚。
何翩翩斟酌了一下，不問清楚心裏不舒服，就直說：“總裁之前不是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，怎麽突然又……”
鄭一宏搖頭笑看著她：“一點也不突然。”這件事她已經考慮很久了，鄭一宏用拉家常的語氣說：“我一開始以為你們只是小打小鬧，真沒想到，這一鬧就是兩年，可見洋洋他對你……是認真的。”
“您真的不反對我們在一起？”何翩翩不敢相信。
雖然這兩年她們在工作上相處融洽，總裁也從來沒提過她和智洋的事。
她補腦的一萬種平民女孩嫁入豪門的悲壯道路，一哭二鬧三上吊堪比中戲畢業，最後都沒有用，反而還被羞辱一番。
她憑自己的本事坐到今天這個位置，在沒有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之前不可能一廂情願飛蛾撲火。她還是缺少勇氣不顧一切。
但是後來，他給了她答案，她就已經暗下決心，一定要努力讓總裁改變對她的看法。
她真的做到了麽……
看何翩翩嘴角的笑，鄭一宏好奇地問：“想到什麽了？”
“我想到，現實有時候似乎也沒想象中的殘酷。”
“那是因為你做到了常人所不能做的。”
何翩翩端起花果茶抿了一小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，“總裁的意思我，我沒太聽明白。”
“你們的事情，洋洋雖然不願在我面前多說，不過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。”鄭一宏湊近問：“當初那麽好的機會，為什麽聽了我的話就選擇放手呢？”
何翩翩被茶水嗆了一口。
鄭一宏走到何翩翩身邊拍拍她後背，抱歉道：“對不起，是我太直接了麽？”
“沒、沒有。”
“我知道你們鬧過幾天矛盾，你也跟洋洋提出過分手，但是這兩年在宏洋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，多少人想從我手裏把你挖走，對方開出的條件可比A基金項目經理高多了。”鄭一宏在何翩翩旁邊的位置坐下。
何翩翩看著鄭一宏。
她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一切，相比之下，她所看到的都只是些皮毛。看破不說破，給足了她面子。其實總裁什麽都知道。
要學做事，先學做人，情商不高歲數湊，還真有一定的道理。
職場上游刃有餘，生活在未必能做到面面俱到。
其實智洋也愛她的，她可以感受得到。但他們偏生嘴硬、要強，賭氣地跟對方保持距離，兩年來飽受相思之苦。
“總裁……”何翩翩盯著茶碗裏的浮葉。面對講話開門見山的人，她不實話實說顯得也太矯情了，輕聲開口：“當初放手，不是因為用情不深，是因為……”
“因為什麽？”這也是鄭一宏想知道的。
在面對智洋媽媽的時候，何翩翩多少還是有點緊張。
畢竟這不是談生意，“因為我明白了一件事。真正的愛不是強行擁有，那樣頂多算是有情，真正的愛，是從永別開始。我愛他，我想我可以為了他忍受分別。”
“這是你花了兩年時間領悟到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？”
“是電視劇裏的一句臺詞。”
鄭一宏失笑，“哦呵呵呵，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含糊。”說著握住何翩翩的手，“這次數據庫被人下套，多虧了你。洋洋和我商量過了，就在今年的年會上，他想當眾向你求婚。”
何翩翩受到驚嚇，差點打翻茶碗。
“當心當心。怎麽這麽驚訝？洋洋沒有告訴你？”
鄭一宏回憶著當初，她把A基金劃到何翩翩名下的時候，簽訂的另一份協議內容是，如果翩翩沒有和洋洋結婚，五年後基金股份將歸還到洋洋名下，如果他們結婚了，就算她送她的禮物。
前幾天，洋洋知道這件事情以後，突然對她說，想結婚了。
孩子長大了，胳膊肘拐向媳婦兒，這是所有為人母都無法避免的殘酷現實呀。
何翩翩忍住內心狂喜。很沒出息地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。
不是夢。
“沒……他還沒告訴我。”何翩翩一下子沒了女強人的氣場，整個一乖巧小媳婦兒樣。
“當初我說的那些話，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我能理解。”何翩翩點著頭，其實，她解決分手，介意的並不是總裁說的那些話，她在意的是智洋的感受。
她不願意破壞他們母子的關系。
智洋的父親去世很早，他的母親鄭一宏當年因為出身的關系，一直沒有得到家族認可，一開始接管企業，也是因為智洋的爺爺看重她的能力，勉為其難把宏洋交給她來管理。智洋的父親雖然為他們娘兩留下了一份家業，但在當時，這幾乎可以說是爛攤子。
是鄭一宏一手將宏洋帶上正軌。
這位年輕守寡的職業女性，辛苦了小半輩子，如果最後因為她和唯一的兒子反目……
加上智洋當時並不是非卿不娶的態度，她才決定斬斷情根。
只是沒想到，感情是這樣難以收拾，並不能隨心所欲收放自如，她想放棄，卻放棄得很躊躇矯情，根本就斷不了情根。
鄭一宏沒再說什麽，滿臉都是滿意的笑容。
這個女孩，她再三試探過。正如洋洋對她的評價，她就是個從火星上來的、面對金錢利益不為所動的小怪物。
如今洋洋已經能夠獨當一面，相信他也能處理好感情的事情。
何翩翩望著突然不再幹涉她和智洋感情的鄭一宏，突然感動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去年我生病住院的時候，是你熬夜守著我，躺在醫院病床上，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，突然覺得一切都不是問題，你願意為洋洋放棄自己的未來，我為什麽不能成全你們呢？”
離開茶餐廳。
“這老天顯靈了吧？小嬌妻，你熬出頭了啊！”徐也在電話裏興高采烈，“那接下來你要做什麽？假裝不知道，然後在年會上答應強總的求婚，戴上閃耀著戀愛酸臭味的大鉆戒！接著辭職回家當闊太太享清福……”
“宏洋洩露客戶資料的事情還沒解決，我沒有心情談婚事，還有，求婚和結婚是兩個不同的儀式。我們先討論劉總盜取數據證據的事情。”何翩翩無情地打斷了徐也完美的劇本。
徐也沒勁道：“哎我說小嬌妻，怎麽這麽沒情調啊？你是不是女人我問你？”
“應該是。”
電話裏傳來男人的聲音，徐也嚇了一大跳，“誰……誰呀？”
“強智洋。”
“哎喲，強總呀，那……那啥，那我就不打擾了，您忙著，拜拜！”
嘟嘟嘟嘟嘟……
何翩翩指指手機，“為什麽掛了？”
“現在我們應該討論的，是另一個問題。”
“什麽？”
智洋低頭，唇瓣壓在何翩翩耳垂上說著悄悄話。
何翩翩一聽臉就紅了。
她是不是女人還需要驗證嗎！？？
宏洋集團
總裁辦
高大挺拔的男人西裝筆挺，正對著手機說話。
門口的特助沒有得到允許不敢進門。
鄭曉恒暗暗打量一眼今天過來的幾位魷魚老總，連笑都懶得扯一個。
這幫孫子，虧了強總給他們留面子，背地裏跟著起哄說宏洋快不行了，找了獵頭公司包裝自己準備跳槽。
垃圾！
“那個……鄭特助，我下午還有重要的事情，能否行個方便，進去知會強總一聲？”
鄭曉恒公事公辦的語氣：“對不起，強總在跟重要客戶談話，不便打擾。”
辦公室裏
“求人辦事我應該登門拜訪的，不過由於近期棘手的事情有點多，就在電話裏說了，吳總不會介意吧？好的，那我重申一遍，宏洋部分股東撤股的原因是，我決定把宏洋往慈善方面發展，吳總知道，如果宏洋半數產品用於做慈善，股東們的收益肯定有所降低，宏洋允許那部分股東撤股，實際上已經很人性化。”
何翩翩剛跟智洋通過電話，從嬅美國際辦公大樓走出來。
迎面走來一個男人。
“翩翩，好久不見。”對方顯然是早就看到她了，在這等著。
“梁偉？”何翩翩略微吃驚，他來嬅美做什麽？
梁偉盯著何翩翩，“好巧，翩翩，最近氣色不錯，要坐下來喝一杯麽？”
“阿偉~”甜膩的女聲打斷了兩人。
何翩翩楞了一下。
劉嘉琦什麽時候跟她這位前夫這麽熟了？
“開完會也不等人家，要去哪？中午一塊兒吃飯嘛？”劉嘉琦粘著梁偉說了一大堆，才發現梁偉的目光一直在另一個女人身上，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，變臉比翻書還快，“怎麽又是你？”
這畫面似曾相識。
何翩翩想起兩年前，劉嘉琦也是這樣跑到智洋跟前，然後智洋拉著她的手向她介紹她是他的女朋友，把校花氣得變成個變色龍。
真是山水輪流轉，這回輪到劉嘉琦揚眉吐氣了。
何翩翩不想看他們秀恩愛。當她看到劉嘉琦的時候，一切似乎都有了頭緒。禮貌性地笑了一下，“新交的女朋友不錯，我未婚夫還在車上等我，先走一步。”
“等等！”梁偉甩開劉嘉琦，快步追上去，“翩翩，你剛才說什麽，未婚夫？”
何翩翩轉身，面帶微笑，“如果梁總真要談，不如，來說說她吧。”視線轉向劉嘉琦，意有所指。
劉嘉琦撅著嘴一臉委屈，馬上就要哭了的樣子。
梁偉表情一松：“哦，她呀，你們認識？”
“在見到她之前，我怎麽也沒想到你為什麽會來嬅美，見到她之後，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。”
梁偉好不容易松懈的表情又是一僵，有所察覺，“你想說什麽。”
“棋逢對手，拭目以待。”
“什麽意思。”
何翩翩保持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虛偽微笑：“什麽意思，梁總心裏有數。”
“翩翩！”梁偉急著解釋，“宏洋數據庫洩密的事情不是我叫人做的，你應該相信我！”
“不是你做的。”何翩翩仰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，“可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。阿偉，我曾經把你當成最親的人，伯母有恩於我，我不惜用婚姻來報答，而你呢？我愛他，你恨不得將他踩死。這兩年無論宏洋投資什麽項目，你總是要橫著插上一手，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如今居心叵測麽？沒有道破，做人留一線，所以你把我當傻子？”
梁偉默認了這些事，“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，翩翩，你不要插手。”
何翩翩沈默了幾秒，“他是我未婚夫，我一定會插手到底。”走出幾步，停下來問：“那份你簽過字的財產分割協議還在我抽屜，如果我這個時候簽字交給律師要求處理，不知道還有沒有效。”
梁偉已經猜到何翩翩要做什麽，仍然不死心，想做最後的嘗試。
“當然。協議沒有明確必須簽訂的有效期限，所以在我們解除婚姻關系之前，湘湖地產所有投資的項目收益都有你的一半。”
“那如果我抽走一半的資金，你是不是就沒錢投給她們公司了？”何翩翩瞥一眼哭喪著臉的劉嘉琦，一臉認真，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梁偉無言以對。深吸一口氣，看著這個在水深火熱之中仍保持著清澈眼睛的姑娘，難掩失望：“翩翩你……你要為了那個男的讓我的公司陷入危機？”
“我不會白拿你的錢。劉中瑞背叛宏洋，這樣的人應該受到懲罰，等他自首還宏洋一個清白，你的錢我一分不少歸還。”
“你變了。”
“是你欺人太甚。”
“不過是個毛頭小子。”
“他比你純粹。”
“他會辜負你，翩翩，你一定會後悔的！”梁偉放狠話說，“我走過的路比他過過的橋都多，像他這個年紀，根本不懂什麽是愛。只有我，只有我能給你安定的生活！”
“梁偉！”何翩翩還沒來得及開口，那邊的劉嘉琦已經破口大罵：“你這個負心漢！你忘了當初是怎麽對我爸說的麽？你說只要搞垮了宏洋，湘湖地產半壁江山都是我爸爸的！現在你居然為了這個女人！又是這個女人……你們都為了她欺負我，憑什麽！”
梁偉一下子慌了，咬牙低吼一聲叱喝：“閉嘴，你在胡說什麽！”
“我胡說？你要不要臉啊？在這個女人出現之前，你對我說喜歡我的率真你愛我！還說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宏洋，只要宏洋垮掉，最大受益的就會是你的博雅科技！”劉嘉琦受不了這種委屈，罵完還不解氣，脫下高跟鞋朝梁偉扔過去，也不在意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，邊哭邊罵：“不就是一個狗屁經理麽？我不當了！梁偉你這個渣男！負心漢！”
原來博雅科技幕後老板是梁偉。
望著穿著一只鞋上車的劉嘉琦，何翩翩突然有點蕭然起敬。
她也想這麽罵他一頓。
“你還有什麽要說的？”何翩翩其實不想落井下石，她只想離這個陰暗的男人遠一點。
梁偉面帶懊惱，沒想到會栽在一個沒腦子的女人身上。看著面前的女人。名利於她而言不過雲煙。他還記得她年少時的願望。
有一個小房子，和喜歡的人住在一起，等他下班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談笑，她的願望簡單得讓人想笑她。
但是現在，他發覺自己才是那個可笑的人。
世界很大很精彩，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路邊誘人的風景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個點上。他們都是偏離軌道的失足人，被陰謀的大染缸弄得一身臟，忘了理想，不再純粹。
包括對待感情。
“我也曾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，只可惜我沒有好好珍惜。”梁偉擡手想碰何翩翩的臉，被她避開，他失笑，“就算你拿走我一半的財產，我也不會怪你，那是一塊試金石，你過關了，我也失去了你。”
“疑心太重，有時候並不是好事。”
“我對你，的確不純粹，我在女人身上上過一次當，我不再相信任何人，特別是看似天真無邪的女人，我只是……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和她一樣，我害怕你知道嗎？怕被再一次玩弄感情，是我的猶豫讓你離我越來越遠……但是我愛你是真的。”
“很難想象，一邊說著愛我一邊跟別的女人上床，是一種什麽樣的愛？”
梁偉避重就輕：“宏洋客戶資料和數據被覆刻的事情，我是不會插手的，人情歸人情，生意歸生意。”
“很好，那我們法庭上見。”
“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小子和我反目，值得麽？”梁偉第一次沖何翩翩大吼。
何翩翩看著面前的男人，終於不再是那副愧疚的虛偽樣子，她反倒松了一口氣。
“值得。”她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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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是梁偉在背後搞鬼？”徐也嘖嘖到，“我就說嘛，博雅科技的老總怎麽會是我前男友那個慫比，搞半天是梁偉背後操刀，前任真的都是奇葩！”
何翩翩盯著盤子裏的牛扒發呆，徐也推了推她，“餵，幹嘛呢？”
何翩翩放下刀叉，苦惱地望著徐也，“怎麽辦，沒有證據。”
徐也一頭霧水：“什麽跟什麽呢？你最近怎麽神神叨叨的，該不會是婚前焦慮癥吧你？”
何翩翩自動過濾掉徐也的話，認真思索分析著：“雖然已經知道洩露客戶資料的是A基金的前老總，可是我沒有證據呀，智洋最近為這事犯愁，我想幫他。”
“你幫的已經夠多了。”徐也翻了個白眼，真是個護犢子的小嬌妻，“生意場上本來就是這樣，今天你整我，明天我紮你，指不定強總已經設下個更毒的圈套整回去了呢，你瞎擔心個什麽呀！”
何翩翩一臉不信，洋洋那麽純真，怎麽可能毒？
宏洋集團
總裁辦
CEO辦公室
前來遞交辭呈的項目部總監一臉心虛。
擦著額頭上的汗。
他面前這位年輕的大老板好的時候能跟人稱兄道弟，發起脾氣來真的是令人窒息。他只是來談話的，正好碰到其他部門同事挨罵。
以退為進這招在職場屢試不爽。
現在只管等著大老板挽留他。
“你的履歷很漂亮，不過說真的，你觀念陳舊，不適合這個職位。”沈默了五分鐘，大老板終於發話，擡頭無情地下結論：“你可以去人事部辦手續了。”
鄭曉恒一臉同情地看著灰溜溜走掉的失手男人，走進辦公室。
“BOSS，新來的項目部總監到了。”
“請他進來。”
“強總。”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進辦公室。
智洋靠在真皮沙發上，年紀輕輕的他身上有一種成功人士的範兒，可以靠臉吃飯的這副皮囊掩蓋不住他天生商人的靈魂。
他真的很會做生意。
智洋似笑非笑地看著來人，開門見山，“見面禮呢？”
男人笑著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U盤，“都在這裏。”
插上U盤，點開。
屏幕跳出一段劉嘉琦控訴梁偉劣跡斑斑的錄像。
智洋起身給了男人一個擁抱，“奈斯。不愧是從HEC鍍金歸來的人。”
“哈哈，彼此彼此。”
“打算怎麽處理？”
“狗咬狗一嘴毛，隔岸觀火豈不是很好？”
“不。”智洋搖頭表示：“這個男人想動我的人，這樣對他，還不夠，老同學，你知道我的脾氣。”
“知道，有仇必報。你的人？女人？”
智洋指指辦公桌上擺著的合照，“女上司，家裏的。”
電影裏有句臺詞，戀愛是弱者對強者的投資，結婚是強者對弱者的占有。想要深藏不露，就得吃下藏都藏不住的苦頭。
在過去的二十七年裏，何翩翩吃盡了苦頭。
從跋山涉水的山區到繁華的大都市，她孤身一人，為自己的理想奮鬥著、償還著雪中送炭的恩情。她以為自己失去了戀愛的權利，以為黑夜中的噩夢永遠不會散去。
直到遇到了他。
躺在男人結實的臂彎中，她才明白，不是這世界沒有安全的角落，是還沒愛過。
愛上一個人，和他在一起，不用說話，緊緊只是待在一起，就覺得擁有了全世界。他的一個微笑、一個擁抱，可以驅散所有的煩惱。
“怎麽還不睡？”身邊人發現她的小動作，修長手指輕撫著她紅潤的臉蛋，“想再來一次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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